① 浦薛鳳回憶錄 全三冊怎麼樣
一代學人的心靈史 ——《浦薛鳳回憶錄》披露的史料和細節 ■劉宜慶 《浦薛鳳回憶錄》首次在中國內地出版,關注西南聯大歷史的同好,欣喜如何?筆者著《絕代風流:西南聯大生活錄》時,尚未有緣讀到《萬里家山一夢中》《太虛空里一游塵》《相見時難別亦難》這三冊回憶錄,但在《萬象》雜志已經讀到部分節選——《蒙自百日》。心懷期待的閱讀,有償還夙願的感覺,但更多的是沉浸在《浦薛鳳回憶錄》披露的史料和細節之中。 今天的讀者,對於浦薛鳳有點陌生,這可能與1948年秋天浦薛鳳就已到台灣省政府任秘書長有關,他身棲政治和教育兩界。1958年,梅貽琦在台灣任「教育部長」時,由於感念師恩,浦薛鳳任「教育部」政務次長,輔助其師梅貽琦。1962年,浦薛鳳應邀到美國講學,此後12年,桃李春風海外栽,1997年逝世。浦薛鳳的人生經歷和顧毓琇類似,兩人都以高壽終,晚年享譽學界,桃李滿天下,又以傳播中國文化為己任,擅長古典詩詞創作。 浦薛鳳生於1900年,此為晚清帝國風雨飄搖之際,學於民初北洋軍閥割據稱雄之時,受過科舉時代教育之流風余韻,考取清華學校,兼習法文德文。浦薛鳳和聞一多、羅隆基、吳澤霖、吳國楨等同班,1921年畢業後留學美國,攻讀政治哲學。1926年,留學回國先後執教東陸大學、浙江大學、清華大學、西南聯合大學。1939年,浦薛鳳從政,擔任國防最高委員會參事,參加過重要的國際會議。誠如浦薛鳳在自序中所說:「曾家居在或旅遊過帝制、割據內戰、獨裁集權、訓政、憲政、民主等等國家之中,又曾確實經歷農業、工業、商業、乃至物物交換(雲南蒙自鄉村)之不同社會。」浦薛鳳的一生遭際和選擇的人生道路,是研究清華學者歷史命運的一個標本,也是考察清華學者從政的一個切口。 到了晚年,浦薛鳳記憶還那麼清晰,舊雨淅淅,往事歷歷,躍然紙上。上冊《萬里家山一夢中》中,浦薛鳳描摹虞山福地常熟的名勝古跡和民風習俗,筆墨蘊含鄉思之情,饒有趣味,類似包天笑在《釧影樓回憶錄》中對蘇州的描寫。當然,這些只是一位學者「青燈有味憶兒時」的童年印象,《浦薛鳳回憶錄》的最大價值,在筆者看來,一為史料價值,二為生活細節。二者交融在一起,構成一代學人的心靈史。 關於早期的清華教育細節和清華學生留美生活,許多傳記作品中語焉不詳,筆者覺得,《浦薛鳳回憶錄》的出版,為增訂《聞一多年譜長編》以及羅隆基、潘光旦、梁實秋等人的傳記帶來可能。 浦薛鳳的回憶錄為研究西南聯大提供了諸多有價值的史料,比如聯大遭日軍空襲,就筆者寓目的史料來看,浦薛鳳的回憶更為翔實,填補了現有聯大著述的空白。《太虛空里一游塵》是浦薛鳳當時記下的隨筆,類似日記,可謂第一手史料。 1938年9月28日,日寇飛機對准美麗的春城瘋狂地投下了炸彈,聯大租來作為教職員和學生宿舍的昆華師范學校被炸。《太虛空里一游塵》中詳細地描寫了跑警報歸來,目睹之慘狀: 兩位聯大校工,即今早為猶為我開飯沖茶者,均已罹難。集訓大隊長則炸成三段,下半身段尚在牆里網球場邊,頭部則飛至牆外操場上。聞所攜小孩兩名,一同遭劫。會所前及圖書館後之樓房屋頂,亦曾落彈,死聯大學生二人。 予推進自己卧室,房門已成兩片,室內灰塵厚積,棋子圓厘之兩厘蓋,均飛地上,窗上鐵鍵已斷,天花板亦落一兩塊,肥皂兩塊如投泥土。當時心理極難形容。(浦)江清本住會所,整座塌倒,箱籠物件,盡埋木片瓦礫之中。……旋偕(王)化成出城到鳳翥街(街上店鋪門面均毀)馬約翰先生寓所。細察落彈情況,真是間不容發,如天之福。蓋警報發後,馬家不以為意,尚在樓上早餐。及後聞第一次炸聲,急由樓屋內奔伏樓廊下,人甫離席,樓頂天花板立即倒下。予審視一桌杯碟匙碗,均已粉碎,飛揚地上。而全家絕無發膚之傷。奇哉!運哉! 在此之前,浦薛鳳已用攝像機一般的文筆記錄下,日軍轟炸長沙火車站和臨時大學校址韭菜園。「可可園一座樓房轟塌。北大物理系饒毓泰太太甫至樓下,而樓已經倒,玻璃擦破一腿而已。真是間不容發。」 在這種情形之下,西南聯大弦歌不輟,聯大教授的一飲一啄,一言一行都值得關注。浦薛鳳記錄下的聯大教授的日常生活場景,跑警報,打橋牌,下圍棋,打網球,看京戲,無關歷史的宏旨,可是若沒有這些瑣碎而生動的細節,我們無法深入他們的內心。在某種程度上,生活史亦是一代學人的心靈史。 浦薛鳳筆下呈現聯大教授生活群像,尤其是他們面對時局的態度和判斷,值得關注。《浦薛鳳回憶錄》也為當今研究西南聯大校史的學者帶來不同的觀察視角,它和《梅貽琦日記》《吳宓日記》《朱自清日記》《三松堂自序》等著作,可組合出完整的西南聯大的歷史全景。 《浦薛鳳回憶錄》雖然是非虛構的個人作品,但感染力很強,三校學者南渡西遷,顛沛流離的旅途記錄,在抗戰時代的個人遭遇,讀來有小說的意味,恍惚之間,歷史與現實的阻隔消逝,彷彿沉浸在閱讀宗璞《南渡記》和鹿橋《未央歌》的體驗中。自傳作品,句句寫實,能給讀者奇妙的閱讀,這有賴於浦薛鳳的文筆,既簡約又細膩,敘事饒有情味。浦薛鳳認為,以一人遭受的痛苦,折射戰時千千萬萬同胞之共同遭受:「拙稿反復吐露各種天真情緒,尤其是別離滋味與繾綣相思。」七七事變後,浦薛鳳南下時,北平淪陷,妻子兒女在日本的鐵騎下。「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寄往北平的家書要被日寇檢查。關山的隔阻,戰事的變化,親人的安危,無不揪心,浦薛鳳在長沙等待妻子和親人的家書,寢食難安,那種漫長的等待和煎熬,很能打動讀者。 讀過《吳宓日記》和錢穆《師友雜記·湖上閑思錄》的朋友,肯定會對《浦薛鳳回憶錄》半文半白的行文風格,感到親切。從大處講,那一代學人的回憶錄,寫的是家國命運、時代變遷和歷史滄桑;從小處講,寫的是個人的時代之浮沉、戰時之悲喜和遷徙之行蹤。 浦薛鳳雖然是治政治學專業的現代意義上的知識分子,但他的審美意趣仍然是傳統文人的路子,《浦薛鳳回憶錄》深得古代筆記體的真傳。他將遷移路途上的見聞、感受、思考,俱攝筆端,飽滿的細節,有的具沉痛的意味,有的含孤寂的傷感。 浦薛鳳在長沙時,讀不到英文報紙,以不能讀路透社原電為苦,聽無線電,撥到舊都,聽新新等戲院上廣播的京劇。剎那間,浦薛鳳百感交集:「身在四面楚歌之湘垣,耳在早已淪異域之故都。處腥血撲鼻炸聲雷動之環境中,忽而靜聆聽絲竹管弦,與夫名伶之金喉婉轉,真不知人生竟可有此等矛盾!而今日北平廣播台之女報員,大抵亦是昔日之廣播員。能不令人生今昔之感!」書中諸如此類的細節,不勝枚舉:浦薛鳳在長沙,獲悉故鄉常熟淪陷,親人的安危令他心情一片黯淡,但在江邊的橘子洲頭,看到金色的橘子,照亮他的雙眼;在蒙自,浦薛鳳赴清華歷史系王信忠的婚宴,駐足庭中一株白玉蘭下,綠葉層中藏玉簪無數,芳香四溢,撲人眉毛宇;在蒙自,浦薛鳳和陳寅恪、鄭天挺、陳岱孫等人游覽黑龍潭,一路蝴蝶無數,色澤鮮艷美麗;十年前,浦薛鳳曾在昆明東陸大學(後更名為雲南大學)任教,今番重來,神州陸沉,客居西南,感慨良多,向浦江清借閱李白杜甫詩集,反映國難之吟什,更饒深味。1938年9月28日,日軍空襲昆明聯大校舍後,浦薛鳳疏散到祿豐山居,賦詩山居雜興,吟哦之中,關注的還是時局,時常與朋友「重與細論文」。 浦薛鳳和陳寅恪、鄭之蕃、簫公權、朱自清等人在南嶽、香港、蒙自、昆明寫的古體詩,彼此唱和,更不容忽略。按照陳寅恪先生開創的以詩證史、以詩釋史治學之路,浦薛鳳所寫的古體詩,蘊涵著豐富的歷史氣象,不可一跳而過,細細品味,有一代學人的情感和態度,也有國難當頭的哀傷。 西南聯大教授群體,生活經歷相似,人生的選擇和歸宿殊異。大致分為兩種:1949年前後去台灣或者海外,1949年天玄地黃之時,選擇留在大陸。胡適、梅貽琦、傅斯年、浦薛鳳、錢穆、陳雪屏、毛子水、查良釗等屬於前者,馮友蘭、梁思成、羅隆基、費孝通、潘光旦、吳晗等屬於後者。20世紀的歷史,波譎雲詭,兩種選擇,兩種命運。不管是順應時代潮流,主動參政,還是被政治浪潮捲入,都很難逃脫他們的宿命。歷史留給我們不少遺憾。浦薛鳳出入風波里,從政而能全身而退,有未進入權力中心的因素,也有個人志趣的因素。《浦薛鳳回憶錄》埋藏著一些有意思的話題,需後人破解。 -------------------------------------------------------------------------------- 《浦薛鳳回憶錄》(三冊)浦薛鳳著,黃山書社2009年6月第一版,65.00元
② 歷史上哪位富家千金嫁給清華校長,最後卻靠擺地攤為生
提到中國的頂級學府,實力最強的綜合性大學,大家都能想到兩所歷史悠久的學校——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
③ 同窗2年,陳寅恪為什麼卻一直對魯迅隻字不提呢
一位是貢獻了無數課文人稱"魯教材"的魯迅,另一位,是著名的國學大師、歷史學家,他出身世家、治學嚴謹,與葉企孫、潘光旦、梅貽琦一起被稱為清華大學百年史中四大哲人,又與呂思勉、陳垣、錢穆等人並稱為"前輩史學四大家",陳寅恪。
晚年的陳寅恪對於與魯迅先生曾經是同窗的經歷從不提及,這也正是陳寅恪孤高與自尊的證明。
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們二人都成為一代文化大師,一為新文化搖旗吶喊,一為舊文化輸血續命,在不同的立場和角度上為中國文化的浴火新生而盡力。
④ 富豪女嫁給校長後為何會落魄到擺攤為生
富豪女本來就落魄,雖然後來稍微有錢點,但也並不算富豪了。她嫁給清華校長後,校長忙著自己的事業,作為賢內助,她要撐起這個家,不得已出去擺攤了。
⑤ 寧可放棄中國國籍,也要幫美國研製導彈的清華天才,如今過得如何
復雜的國際形勢,「留學生」成了一個備受矚目的群體。隨著各類相關新聞的刊發,他們身上復雜的側面也一點點被揭開。
其實,在當今社會,隨著物質生活的豐富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留學生」早就不是一個自帶光環的身份了。在世界各地,都能看到中國留學生的身影。他們中,有德才兼備的出色人才,也有混吃等死,靠父母蔭蔽的「混世魔王」;有心繫祖國,為理想而奮斗的愛國者,也有以自我為中心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他們遊走在國與國的邊界之間,汲取著來自不同地區、不同文化的養分,也面臨著比一般人更多的,跨文化背景下的壓力。有的人,能夠將這種壓力變為動力,奮勇爭先,為國爭光;有的人,則在壓力下潰不成軍,失去了底線,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這些壓力和選擇,在「留學生」這個群體出現在中國近代史當中時,就註定了伴隨他們左右,成為他們人生中必須要面對的一部分。
而林燁,則有天才之名,卻無天才之實。一個人人生的厚度,不取決於他的腦筋有多靈活,他的知識有多豐富,而取決於,他是不是一個,在走過自己漫長的人生道路之後,可以無愧於心地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下「無悔」二字的人。
晚年的林燁說,自己思念故鄉,但「故鄉」本身,代表著的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種情感和責任的寄託,在他造出導彈,指向自己的祖國時,這位天才,就註定已經是一個失去故鄉的人了,他也註定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⑥ 歷史上富家千金嫁給清華校長,落魄到靠擺地攤為生
千金小姐嫁給了清華校長,曾落魄到靠擺地攤為生,活了100多歲
提到中國的頂級學府,實力最強的綜合性大學,大家都能想到兩所歷史悠久的學校——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
1960年6月,梅貽琦患上了癌症,一生都在為清華的教育事業做貢獻的他,還是積勞成疾,最終一病不起。
1962年5月19日,梅貽琦溘然長逝,享年73歲,梅貽琦故去後,韓詠華隨長女梅祖彬移居到了美國居住,1977年落葉歸根,回到了大陸安度晚年,於1993年8月26日在北京去世,享年100歲。
⑦ 陳寅恪的生卒年
陳寅恪,江西九江市修水縣客家人,1890年7月3日生於湖南長沙,1969年10月7日卒於廣州,中國現代最負盛名的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家、語言學家。清華百年歷史上,四大哲人之一,另外三位是葉企孫、潘光旦、梅貽琦。其父陳三立是「清末四公子」之一、著名詩人,祖父陳寶箴(支持變法的開明督撫)曾任湖南巡撫。因其身出名門,而又學識過人,在清華任教時被稱作「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
人物簡介
生前經歷
陳寅恪少時在南京家塾就讀,在家庭環境的熏陶下,從小就能背誦四書五經,廣泛閱讀歷史、哲學典籍。早年,他留學日本、歐洲、美國等國家長達十三年,精通22種語言,了解西方文化,但從國外帶回來的卻是東方學;回國後,曾先後任職任教於清華大學、西南聯大、廣西大學、燕京大學、中山大學等學術機構。[1]
陳寅恪兒時啟蒙於家塾,學習四書五經、算學、地理等知識。1900年(光緒26年
陳寅恪
)祖父陳寶箴去世後,陳三立舉家遷居江蘇金陵,在家中開辦思益學堂,教授四書五經、數學、英文、體育、音樂、繪畫等課程,先後延聘教師有國學大師王伯沆、柳翼謀、周大烈。陳家兩代素來倡議新政,「思益學堂」領風氣之先採用現代化教育,陳三立與教師相約一不打學生、二不背死書,一派新式作風,深得當時兩江總督張之洞贊賞。如此家學淵源下,陳寅恪自小除打好深厚的國學底子,眼界並擴及東西洋,留學日本前便「從學於友人留日者學日文。
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陳寅恪隨兄衡恪東渡日本,入日本巢鴨弘文學院。1905年因足疾輟學回國,後就讀上海復旦公學。
1910年自費留學,先後到德國柏林大學,瑞士蘇黎世大學、法國巴黎高等政治學校就讀。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1914年回國。
1918年冬又得到江西官費的資助,再度出國游學,先在美國哈佛大學隨籃曼教授學梵文和巴利文。
1921年,又轉往德國柏林大學、隨路德施教授攻讀東方古文字學,同時向繆勤學習中亞古文字,向黑尼士學習蒙古語,在留學期間,他勤奮學習、積蓄各方面的知識而且具備了閱讀梵、巴利、波斯、突厥、西夏、英、法、德八種語言的能力,尤以梵文和巴利文特精。文字是研究史學的工具,他國學基礎深厚,國史精熟,又大量吸取西方文化,故其見解,多為國內外學人所推重。
1925年,陳寅恪回國。這時,清華學校改制為大學,設立研究院國學門,由胡適建議採用導師制。其「基本觀念,是想用現代的科學方法整理國故」。聘任當時最有名望的學者王國維、梁啟超、陳寅恪、趙元任等人為導師,人稱清華四大國學大師。當時的研究院主任吳宓很器重他,認為他「最為學博識精」。梁啟超向校長曹雲祥力薦為導師;也很尊重他,謙虛地向人介紹:「陳先生的學問勝過我。」他們都曾極力向校方舉薦他。1926年6月,他只有36歲,就與梁啟超、王國維一同應聘為研究院的導師,並稱「清華三巨頭」。
1928年,陳寅恪在上海結婚,時年37歲,夫人唐篔,是台灣巡撫唐景崧的孫女,也是一位教師,在清華園相識,兩人志同道合。
他在1929年所作的王國維紀念碑銘中首先提出以「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為追求的學術精神與價值取向。他當時在國學院指導研究生,並在北京大學兼課,同時對佛教典籍和邊疆史進行研究、著述。在清華大學開設語文和歷史、佛教研究等課程。他講課時、或引用多種語言,佐證歷史;或引詩舉史,從《連昌宮詞》到《琵琶行》、《長恨歌》,皆信口道出,而文字出處,又無不準確,伴隨而來的闡發更是精當,令人嘆服!盛名之下,他樸素厚實,謙和而有自信,真誠而不偽飾,人稱學者本色。1930年,清華國學院停辦,陳寅恪任清華大學歷史、中文、哲學三系教授兼中央研究院理事、歷史語言研究所第一組組長,故宮博物院理事等職。
陳寅恪治學主旨「在史中求識」。繼承了清代乾嘉學者治史中重證據、重事實的科學精神,又吸取西方的「歷史演進法」(即從事物的演化和聯系考察歷史,探究史料),運用這種中西結合的考證比較方法,對一些資料窮本溯源,核訂確切。並在這個基礎上,注意對史實的綜合分析,從許多事物的聯系中考證出關鍵所在,用以解決一系列問題,求得歷史面目的真相。他這種精密考證方法,其成就超過乾隆、嘉慶時期的學者,發展了我國的歷史考據學。
陳寅恪對佛經翻譯、校勘、解釋,以及對音韻學、蒙古源流、李唐氏族淵源、府兵制源流、中印文化交流等課題的研究,均有重要發現。在《中央研究院歷史研究所集刊》、《清華學報》等刊物上發表了四、五十篇很有分量的論文,是國內外學術界公認的博學而有見識的史學家。
1937年7月,抗日戰爭爆發,日軍直逼平津。陳寅恪的父親陳三立義憤絕食,溘然長逝。治喪完畢,寅恪隨校南遷,過著顛沛流離的旅途生活。1938年秋,西南聯大遷至昆明,他隨校到達昆明。
1942年春,有人奉日方之命,專程請他到已被日軍侵佔的上海授課。他又一次拒命,隨即出走香港,取道廣州灣至桂林,先後任廣西大學、中山大學教授,不久移居燕京大學任教。當時,面對民族危亡,寅恪感到痛心,而桂林某些御用文人,竟發起向蔣介石獻九鼎的無聊活動,勸他參加,他作《癸未春日感賦》:「九鼎銘辭爭訟德,百年粗糲總傷貧」。以示諷刺。這一時期,在繁忙的教學中,他仍致力於學術研究,先後出版了《隋唐制度淵源論稿》、《唐代政治史論稿》兩部著作,對隋唐史提出了許多新的見解,為後人研究隋唐史開辟了新的途徑。
抗戰勝利後,陳寅恪再次應聘去牛津大學任教,並順便到倫敦治療眼睛,但由於此前在國內進行過一次不成功的手術,再經英醫診治開刀,目疾反而加劇,最後下了雙目失明已成定局的診斷書。寅恪懷著失望的心情,辭去聘約,於1949年返回祖國,任教於清華園,繼續從事學術研究。解放前夕,他到廣州,拒絕了國民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所長傅斯年要他去台灣、香港的邀聘,任教於廣州嶺南大學。院系調整,嶺南大學合並於中山大學,遂移教於中山大學。
陳寅恪簽名
解放後,他受到黨和政府的器重和無微不至的關懷,先後被選為中國科學院社會科學部委員、中國文史館副館長、第三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等職。(據《陳寅恪先生編年事輯》,僅有中國科學院院長郭沫若函請陳寅恪任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歷史研究所第二所長記載,並註明辭謝未就,薦陳垣代己。上述職務據《修水縣志稿》),繼續任中山大學教授。
自1956年,陳毅、陶鑄、周揚、胡喬木等中央領導人,都先後去看望過他。陶鑄尊重他的學識和人品,1957年親自關心他的助手配備和眼疾治療。1962年,他的右腿跌骨折,又給他派護士輪班照顧,在廣東知識界傳為美談。1962年,胡喬木前往看望,關心他的文集出版。他說:「蓋棺有期,出版無日。」胡喬木笑答:「出版有期,蓋棺尚早。」在助手的幫助下,他把《隋唐制度淵源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元白詩箋證稿》以外的舊文,編為《寒柳堂集》、《金明館叢稿》,並寫有專著《柳如是傳》,最後撰《寒柳堂記夢》。他的助手黃萱曾感慨地說:「寅師以失明的晚年,不憚辛苦、經之營之,鈞稽沉隱,以成此稿(即《柳如是別傳》)。其堅毅之精神,真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氣概」。
十年動亂期間,陳寅恪遭到殘酷折磨。使他最傷心的是,他珍藏多年的大量書籍、詩文稿,多被洗劫。1969年10月7日在廣州含恨離開人世。
陳寅恪長期致力於教學和史學研究工作。他熱愛祖國,治學嚴肅認真,實事求是,在史學研究中寫出了高水平的史學著作,為人們開拓了歷史的視野,對我國史學研究做出了貢獻。一直受到人們的崇敬。寅恪不僅為大史學家,舊體詩亦卓然大家。他佩服陶(淵明)杜(甫),雖愛好李白及李義山詩、但不認為是上品。他特別喜好平民化的詩,故最推崇白居易,在他《論再生緣》中所以有「論詩我亦彈詞體」之句。有《詩存》問世。其平生著作,經過他的學生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蔣天樞的整理、校勘,一套二卷、二百萬字的《陳寅恪文集》已於1979年編纂成冊,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凄慘離世
1966年「史無前例」的「文革」爆發,早就雙目失明、一條腿傷殘,行走不便的陳寅恪從肉體到心靈,飽受摧殘;盡管他多次寫書面檢查交待聲明「我生平沒有辦過不利於人民的事情。我教書四十年,只是專心教書和著作,從未實際辦過事」,但無濟於事,一浪高過一浪「觸及靈魂」的「斗爭」大潮,一次次地侵凌其身心。伴隨「文革」的愈演愈烈,陳寅恪由原來的「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也水漲船高地被扣上「牛鬼蛇神」、「封建餘孽」、「死不改悔的走資派」之類的高帽子,同時被指斥為大肆揮霍國家財產,享受高級護理待遇,有意污辱為其理療的年輕女護士等的「罪魁禍首」。當原中南第一書記、後調往中央的陶鑄被打倒以後,一度頗受陶鑄關懷的陳寅恪,自然受到株連,遭受更殘酷的批判。當接連得知當年勸自己北上卻吃了閉門羹的弟子、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汪篯自殺,許多好友、同仁慘遭不幸的消息後,陳寅恪痛心疾首,心力交瘁;助手黃萱被趕走,護士被撤離,工資停發,存款凍結後,其處境更趨凄慘;由於連其住宅之門臉、衣櫃、床頭,甚至衣服上都貼滿了大字報,使其夫婦終日惶惶不安;而造反派們卻以此為樂,繼而對其抄家,查封書籍,劫掠手稿和幾經劫難得以保存的極少珍藏。一有風吹草動,夫人唐篔總是挺身而出保護他,以至屢屢被毆打。1967年夏天,唐篔被折磨得心臟病發作,生命垂危,陳寅恪擔心妻子先他而去,預先寫下一副輓聯:
涕泣對牛衣,卌載都成腸斷史;廢殘難豹隱,九泉稍待眼枯人。(卞僧慧,卞學洛:《陳寅恪先生年譜長編(初稿)》,中華書局2010年版)
這就是現在社會上盛傳的所謂《挽曉瑩》。唐篔又名「曉瑩」。(在此不得不順便指出:如果說報告文學《陳寅恪的最後20年》,大概為了渲染悲劇氣氛,將《挽曉瑩》放到1969年陳寅恪先生臨終前,似無可厚非的話,那麼,作為傳記作品的《陳寅恪與傅斯年》(陝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也這樣做,則就有失嚴謹了!由於這個問題影響頗廣,故有澄清之必要,所以特在此比較詳細地加以介紹)
造反派見陳寅恪被整得驚魂喪魄,又故意把幾只大型的高音喇叭吊至他的屋後,以至使患嚴重失眠症與心臟病的他,一聽見喇叭聲就嚇得尿褲子,造反派卻還不甘心,進而將高音喇叭乾脆綁到其床頭……
1969年春節後,生命垂危的陳寅恪一家被勒令遷至四面透風的平房居住。他病體衰弱得只能每天進一點兒「流食」,偶有親友偷來看望,唯見其眼角滴淚而不能語;5月5日下午,病勢沉重的陳寅恪再次被迫作口頭交代,「我現在譬如在死囚牢中……」呻吟哀鳴,以至泣血而不能言,延至10月7日晨5時多,終銜冤負屈而去。
一代學貫中西、融匯中外的史學大師、「國學」大師,20世紀世所罕見的一顆燦爛的文化巨星,就這樣在漫長的血雨腥風中隕落,應了他十幾年的悲愴預言,做了「共產之鬼」。[2-3]
泰山其頹,哲人其萎。被譽為「三百年乃得一見的史學大師」就此撒手人寰。
此前的1964年,陳寅恪在《贈蔣秉南序》中雲:「凡歷數十年,遭逢世界大戰者二,內戰更不勝計。其後失明臏足,棲身嶺表,已奄奄垂死,將就木矣。默念平生,固未嘗侮食自矜,曲學阿世,似可告慰友朋。至若追蹤前賢,幽居疏屬之南、汾水之曲,守先哲之遺范,托末契於後生者,則有如方丈蓬萊,渺不可即,徒寄之夢寐,存乎遐想而已。嗚呼!此豈寅恪少時所自待及異日他人所望於寅恪者哉?」又說:「雖然,歐陽永叔少學韓昌黎之文,晚撰《五代史記》,作《義兒》、《馮道》諸傳,貶斥勢利,尊崇氣節,遂一匡五代之澆漓,返之純正。故天水一朝之文化,竟為我民族遺留之瑰寶。孰謂空文於治道學術無裨益耶?」此篇泣血滴淚之序文,是陳寅恪生命中的一曲悲歌,是一個文化殉道者的獨白,同時也是一位雖九死而不悔的學術老人留給這個世界的一個隱語。
艱難歸葬
陳寅恪與唐篔相繼逝世後,二人的骨灰先是寄存火葬場,後寄存銀河公墓,因「文革」問題一直未能真正平反,各地政府不願接受寅恪先生的遺骨。直到2003年才與夫人合葬於江西廬山植物園,是為陳寅恪墓,墓碑旁一大石上鐫刻陳先生終生恪守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陳寅恪墓
」(原江西省委書記毛致用題)。從此,一代國學大師在去世三十四年後終於入土為安
⑧ 為什麼有人說林語堂晚節不保
因為林語堂晚年很貪腐,所以高曉松用晚節不保來形容他。
林語堂違背南洋大學創辦本質的消息,事情越鬧越大,企業家的資金也遲遲不到位,所以最後迫不得已林語堂拿了南洋大學的遣散費辭了校長一職。也是因為南洋大學的事件導致了林語堂晚節不保的傳言。
國人眼中的大師級人物,卻非常貪婪,晚年擔任南洋大學的時候,把自己的親戚都安排了學校要職。當和學校翻臉的時候,他請來律師要告學校董事會,結果律師都感覺到林語堂做的有點過份。
提到林語堂,人們就會想到他的小說,《京華煙雲》,《啼笑皆非》等等,人們眼中的國際大師。這個人早年留學美國、德國,獲哈佛大學文學碩士,萊比錫大學語言學博士。
回國後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廈門大學任教。1945年赴新加坡籌建南洋大學,任校長。林語堂被稱為幽默大師,他談吐詼諧,熱衷幽默。對中國幽默文學的異軍突起起了作用。他也一向以童心未泯自況。
晚年,林語堂定居台灣台北陽明山,1976年3月26日去世。
(8)梅貽琦晚年凄慘擴展閱讀:
林語堂早年已立志發明「中文打字機」。當時科學嚴謹的漢字檢索系統仍未建立起來;又由於漢字本身是符號文字而非字母文字,長期以來人們對製成中文打字機的可能性多持懷疑態度。為解決這一難題,林語堂在數十年間不斷研究探索,自斥資金,購置設備,一再嘗試。
以致一度傾盡家財、負債累累,終於成功發明 了「明快中文打字機」,於1946年在美國申請專利。1952年,取得該項發明的專利權。打字機以「明快」命名,乃取其明易快捷之意,寄託了他希望人人都能順利操作使用的心願。
除開「明快中文打字機」,他另有若干項小發明亦獲得專利,其中一件就是可以擠出牙膏的牙刷。